睡前聊一會,夢中有世界。大家好,我是黨報評論君。再過幾天,就是“世界讀書日”了,今天,我們聊聊有關讀書的話題。
前幾天,美國《紐約客》雜志網站刊登了一篇文章,介紹在中國家喻戶曉的一位作家:金庸。文章介紹,金庸在中國的文化價值,大約相當于《哈利·波特》加《星球大戰(zhàn)》。這么一本瞄準西方知識群體的雜志,費這么大篇幅介紹一位中國武俠小說作者和他的作品,品味可以說相當清奇了。這也讓我們思考:我們眼中的經典,和別人眼中的“我們的經典”,有多大距離?
說起經典閱讀,大家可能還記得前年的一份“中美大學生閱讀書單”。在這份書單里,美國的大學生讀的最多的是《理想國》《利維坦》《君主論》等硬邦邦的大部頭,而中國大學生讀得最多的是《平凡的世界》《三體》《盜墓筆記》等通俗作品。在以經典閱讀為導向的“閱讀鄙視鏈”中,我們的大學生顯然落了下風,以至于有中國教授評價我們的大學生閱讀沒有想象力、缺乏國際視野、沒有個性,總之不大拿得出手。這個批評有一定的道理,但也不完全對。
中國的大學生不愛讀經典,的確和博雅教育不足有關,近年來已經逐漸引起重視。但也要看到,經典作品尤其是西方經典過于“高冷”,讓大學生望而生畏,也是重要原因。其實,經典作品尤其是文學作品,最初大都有著一張親切的面孔。簡·奧斯汀的作品在成為經典之前和之后,都是很多英國家庭晚飯后的談資;美國西進運動中的拓荒人,結束一天的伐木后也會讀上一幕莎士比亞;對于不少有一定年齡的中國人來說,老人搖著蒲扇講《三國演義》的情景,又填滿了多少個夏日黃昏?正是在口耳相傳之中,成就了人類文明史上延綿不絕的經典作品,這恐怕也是《紐約客》青睞金庸的重要原因。
一部作品從誕生到成為經典,就是“經典化”的過程。這個過程因為有了無數(shù)讀者的參與和揀選,成為一項屬于大眾的文化事業(yè),體現(xiàn)出專屬于自己民族和時代的精神氣質。誰能否認,金庸的作品在“70后”“80后”群體中巨大的影響力?《平凡的世界》、王小波作品,又何嘗不能被視為當代經典?基于同樣的原因,很多年輕人將《三體》視為“神作”,也代表著這一群體的閱讀選擇。當然,“經典化”的過程難免泥沙俱下,大部分風靡一時的流行讀物都成了泥沙。這就需要我們的大學、知識群體、以及負有文化責任的媒體做出引導,讓久遠的經典更加面目可親,讓優(yōu)秀的當代作品更能脫穎而出。
當代年輕人的閱讀需求有多大呢?看一看近兩年風起云涌的“知識付費”就知道了。讓用戶為優(yōu)質知識內容買單,這項商業(yè)模式之所以能夠興起,一個重要的社會基礎就在于,經過上世紀九十年代末以來的高等教育改革,當代中國社會已經形成了規(guī)模龐大的“知識大眾”群體。這個數(shù)量以千萬級計算、以45歲以下年輕人為主體的群體,和知識爆炸的移動互聯(lián)時代正面遭遇,產生了核爆級的“知識焦慮”。
這么看來,求知,尤其是尋求優(yōu)質知識資源,已經成為一種無法遏制的剛需。所以,我們需要更好地引導,讓年輕人在更廣闊的世界里,以更高質量的閱讀,形成自己的精神視野;也不必為年輕人不讀經典而過分著急,他們會尋找并甄別自己時代的經典,好的經典作品不會被埋沒,而經典作品的譜系,也會在一代代讀者的沖刷下不斷更新。
這正是:長江后浪推前浪,書林新葉催陳枝。(人民日報中央廚房·思聊工作室白 龍)